“老师，您要的披萨，没加菠萝。”
刚放学的楚子航推门走进事务所，把一盒披萨恭敬地双手放到维吉尔面前的大台案上。
然后走到旁边正摊在沙发里看杂志的楚天骄那，随手把一塑料兜卤大肠丢在茶几上，淡淡道：
“嗟，来食。”
楚天骄移开杂志，满脸幽怨地看向楚子航。
自家儿子那瞅垃圾一样的嫌弃眼神，深深刺痛了老男人脆弱的小心脏。
自己的好大儿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？
都怪那个维吉尔！
斯巴达家天生邪恶的小鬼，老夫这就亲手……算了算了，打不过。
鬼泣事务所的招牌已经亮了半个月了，除了最开始昂热给了一笔咨询费，还没正式开过张。
那张卡维吉尔直接扔给了楚天骄，说是抵他帮自己买下事务所的钱。
不过楚天骄没要。
开玩笑，花点小钱，就让一位龙王随便杀的超级高手教自己儿子，这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。
要是再收了维吉尔的钱，楚天骄都怕自己祖宗们哪天被人刨出来，扔到化粪池里当肥料。
所以现在，对维吉尔天天吃自己住自己用自己，还时不时揍自己的行为。
楚天骄表示，请不要怜惜他这朵娇花。
加大力度，他扛得住！
楚天骄出院后，找维吉尔解释了一下。
自己不是真的不要楚子航他们娘俩了。
那个接盘侠是花钱雇来的，只为让他们母子过上富足生活，又不会扯上自己混血种这边的烂摊子。
自己也一直在暗中保护他们。
维吉尔对他天天赖在事务所里的行为，也就默认了。
毕竟能有个和莫里森一样，帮自己处理杂事联系客户，还不用自己分心保护的人，维吉尔也觉得不错。
而且说到底，抛妻弃子这事，维吉尔自己也干过。
虽然自己原先并不知道尼禄的存在，也改变不了他曾经扔下儿子不管的事实。
他并没有立场去指责楚天骄什么。
但是当事人楚子航同学表示，楚天骄这个亲爹，该揍还是要揍的。
在这半个月，维吉尔的魔鬼训练中。
楚子航不但掌握了自己体内龙血的力量，能够收放自如，而且今天还觉醒了言灵。
楚天骄一脸自豪地介绍，这是89号的高危言灵：君焰，不愧是自己儿子。
维吉尔看着那从楚子航身躯里迸射而出的澎湃火焰，却直皱眉。
太弱了，而且这种力量的释放方式过于无脑。
在他看来，只适合被人压制时当做爆气技能来用。
如果用来攻击的话，怕不是没两下体力就会被抽干，然后任人宰割。
最主要的是，楚子航血液中蕴含的力量，比起楚天骄来，弱了何止一筹。
楚天骄如果是十的话，楚子航大概只有一。
这怎么能行？
在楚子航回家后，维吉尔询问楚天骄他们混血种如何提升力量。
楚天骄先是面色复杂地说，血统这玩意是出生就定死的，无法改变。
然后犹豫了好长时间，又告诉维吉尔，秘党有一种提升血脉的技术，叫做暴血。
只不过，常用这个技术的人都活不长。
最终都会被龙血中的暴戾精神侵蚀，彻底化作只知道杀戮的死侍。
所以他并不打算教给楚子航。
“你说，这个技术的弊端，只是会被龙血中蕴含的精神力量侵蚀对吧？”
维吉尔听了之后神色不变，淡淡问道。
“对。”
“那除了精神被侵蚀外，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吗？”
“会缩短寿命，但那其实也是精神侵蚀所带来的副作用。
如果没有了这一层，提升血脉反而会变得健康长寿。”
“很好，那你教楚子航吧。”
“为什么，难道你有办法解决侵蚀的问题？”
楚天骄双眼冒着小星星，两手交握放在胸前，呈无比崇拜状仰望维吉尔。
“有。”
维吉尔有些嫌弃地离他远了些，然后召唤出阎魔刀，冲他一搓刀镡，微微冷笑。
“切出来就行了。”
楚天骄看着从刀鞘中露出的几缕寒光，打了个哆嗦，下意识后退两步，却还是鼓起勇气道：
“不瞒你说啊老维。
我看昂热那个老扫货不爽很久了，只求能揍他一顿出出气，顺便赢回我卡院第一骚的称号。
你有什么办法，先给我试试呗？”
维吉尔自然知道，楚天骄是不放心自己用什么土方法害了他儿子，还怕激怒自己，只好这么说。
不过，那个老维的称呼，让他额头的青筋跳了跳。
吉尔呢？
“好啊。”
维吉尔冷笑一声，直接以楚天骄来不及反应的高速，一刀捅进了他胸口。
“卧……槽？”
楚天骄只觉眼前一花。
再一低头，就看见一柄没入自己心脏位置大半的太刀，只剩短短一节刀身在外。
此时此刻，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：
完了完了，这货果然是龙王，终于懒得跟自己演戏，要露出犄角，开始毁灭世界了！
下一刻才反应过来，想象中应该出现的疼痛并没有传来。
而是见到一个黑红色雾气凝成的影子，从自己身体中冒了出来，被维吉尔一把抓在手里，仔细观瞧。
“老……老维，这刀……这刀……”
见维吉尔捅了自己便不再看他，反而研究起那个影子来，楚天骄憋了半天，终于忍不住开口。
没办法呀。
他现在胸口插着一把刀，虽然一点也不疼，也没有受伤的虚弱感，他还是一动也不敢动啊。
维吉尔扫他一眼，阎魔刀化作点点星光消散，又重新出现在他手中。
没去管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冷汗哗哗冒的楚天骄，维吉尔看着手里不断挣扎扭曲的影子，低声念叨：
“这东西，有些熟悉的感觉，好像……同行者？
只是，太不听话了。”
说着，又是一刀捅到影子中。
其中传出一声刺耳的尖叫，紧接着黑色雾气消失不见，只剩一道红色虚影。
那虚影五官和身材与楚天骄相仿。
只是身躯被龙鳞覆盖，骨节也粗大突出，一些关节更是有着狰狞的骨刺外露。
就像高架桥上，曾经见过的那些死侍一样。
黑红的影子，是龙血中蕴含的全部精神力量。
而那些黑色的雾气，则是其中暴戾的情绪，已经被维吉尔彻底湮灭，只剩最纯粹的精神能量。
维吉尔手指一动，那道红色虚影直直飞向楚天骄，钻进他体内消失不见。
楚天骄只觉得自己脑海中好像多出了些什么东西。
念头一动，刚才那红色虚影就出现在他身边，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，跟他保持同一姿势。
维吉尔看着和同行者对视，二脸懵逼的楚天骄，嘴角上扬。
“来，我帮你适应一下新能力。”
说着，一把拎起楚天骄后颈，不顾他的挣扎，直直往后院的空地走去。
“今天，咱们练拳脚……”
第二天，看着也经历了一次透心凉套餐，正在和楚天骄对练的楚子航，维吉尔心情不错。
场地上，楚子航和一个外表跟他爹的同行者差不多，只是体型要瘦削几分的红色虚影，正一起对楚天骄发动进攻。
面对二打一的局面，楚天骄没有召出自己的同行者。
只是手持木刀站在原地，轻描淡写间，便化解了自家好大儿的全部攻势，连脚步都没挪动半分。
很帅。
前提是忽略他脸上，那两个极其对称的乌眼青，和肿起的左脸蛋，以及楚子航有点绷不住的表情。
但楚天骄还是非常嗨皮的。
因为昨天挨完那一刀，在被维吉尔摁在地上摩擦时，他再一次使用了暴血。
这一次，楚天骄发现他直接就跳过了压制人类意志的那一步。
几乎是一个念头，龙类的基因就开始变得活跃。
紧接着就感到自己早已达到混血种巅峰的S级血统，又被猛地强化了一大截。
而且还是永久性，没有副作用的！
甚至连他的外貌都年轻了好几岁，寿命大概率也跟着延长了。
楚天骄有种感觉，等自己适应了这次的强化后，还可以继续提纯血统。
至于会变成死侍，不存在的。
他体内属于龙类的精神，全都被切出去了。
变成同行者，随自己操控，又无法影响到自己。
楚天骄已经试过了，自己现在对言灵·皇帝都没有任何反应了。
反倒是同行者听到龙语后，忽然躺在地上打起滚来，还一边滚一边高喊：
“大肠，我要吃大肠，带馅的！”
让一边的维吉尔都差点没绷住。
也就是说，他连变成死侍的最基本条件，龙类精神都没了。
如果最后自己把龙血提纯到百分之百，大概会直接变成一个拥有人类精神的纯血龙族吧。
不过维吉尔和楚天骄商量了一下，没有现在就把暴血教给楚子航。
准备等他先完全掌握了现在B级的血统，再一点一点，按部就班的提纯血统。
饭总是要一口一口地吃，楚子航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。
与此同时，事务所后院围墙上。
一具比超模还要火辣的娇躯，正在冥照的包裹下，有些呆愣地看着交战的父子。
酒德麻衣无法理解这一幕。
明明那个男孩已经用过君焰了，为什么还能召出一个死侍一样的红色影子出来帮他战斗？
而且看实力跟本体一般无二，这是什么言灵？
难道他和三无一样有镜瞳，所以才能使用复数言灵？
那也不对啊，因为三无的镜瞳是血源刻印，必须得有那个基因才行。
正疯狂猜测的酒德麻衣，在看到自己周身忽然出现一圈湛蓝光剑，并且剑尖对着自己开始转圈圈后，停止了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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