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便方便，您说……”
“对对对，都解决了，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……”
“好的好的，那子航上学的事，就全仰仗您了……”
“哎呦您忙您忙，我不打扰了……”
把电话放在桌上，恭敬等对面的昂热挂断后，才松了口气回过神来的楚天骄，看着事务所中眼神诡异的众人，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变红。
好半天，差点一口气把自己憋死的楚天骄，才慢慢吐出一口气。
“官大一级压死人啊……”
他挥舞着双手解释道：
“尤其是老领导马上要变成自家孩子的校长了，那咱就更得罪不起了啊，我这都是为了子航啊！”
然后也不去看众人的面色，直接站起来往外走。
“等你们有了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样呢，说不定还不如我呢。
算了算了，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，我回家补觉了。”
低着头走出去，在合上事务所大门的一瞬间，里面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，混合着敲桌子拍腿的声音。
楚天骄黑着脸回头，打开大门向里张望。
维吉尔坐在桌后，静静读书。
零系着围裙，正端起楚天骄刚才那杯水，准备连杯子一起扔掉。
酒德麻衣和苏恩曦在沙发上正襟危坐，一个抱着电脑，一个拿着杂志。
主要突出一个安静祥和。
“怎么了，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？”
零平静清澈的眸子望向楚天骄，让他的脑袋上冒出几个问号。
“没……没什么，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……算了。”
再次关上门。
“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嗝嗝……”
楚天骄又推开门。
这次维吉尔放下了书，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楚天骄满脸委屈，目光不停扫视屋内，想要发现证据。
最终，停在沙发上的酒德麻衣和苏恩曦身上，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。
“你看，你看，你电脑根本没开，你杂志都拿反了，你们明明就是在笑我，根本没停过！”
沙发上的二女对视一眼，再也忍不住，直接指着楚天骄笑出了猪叫，一个拍大腿，一个敲桌子。
楚天骄将愤怒的目光转向维吉尔，却发现他已经把椅子转了过去，背对自己，肩膀还抖了两下。
同时，楚天骄看不到的厨房里，零浑身颤个不停，正死命掐着自己大腿，咬牙切齿，瞪大双眼，强迫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。
楚天骄走的时候，腮边掉下了两颗晶莹的泪珠。
他，哭了……
晚上太阳落山后，楚子航和路鸣泽一起拎着一大堆打包好的菜肴，来到了事务所。
这个奇特的组合，让维吉尔他们有些意外。
“子航，你怎么跟他勾兑到一块了？
这小子可损了，你以后离他远点，别被带坏了，那样会被女生嫌弃的。”
酒德麻衣把一脸温和笑容的楚子航拉到一边，故意大声说着路鸣泽坏话。
她和苏恩曦现在已经释然，对路鸣泽只当是普通朋友，说话已经不会有什么尴尬的情绪了，还能开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。
路鸣泽闻言翻了个白眼。
除了未经同意种龙卵这事办得不地道，之前他对自己人还是非常好的吧？
没错，在路鸣泽看来，维吉尔是需要他供起来跪舔的亲爹级大佬，身为维吉尔弟子的楚子航，那就是平辈的哥们，自己人！
路鸣泽现在的想法，就是不光要舔维吉尔，连他身边的人，也要一起舔。
到时候尼德霍格苏醒了，维吉尔身边所有人都求他帮自己，他好意思看着自己和哥哥挨揍？
稳得一批。
在得知了维吉尔他们被坑了之后，路鸣泽就赶着放学的时间，去仕兰中学堵到了楚子航，带着他去打包了一大堆菜过来。
“尝尝吧，维吉尔老板，全都是聚春园的招牌菜，这一桌子大几千呢。”
把自己手里两大袋子菜交给零，路鸣泽看着这个曾经自己最贴心的小棉袄，现在都不愿意和自己对视，只把他当空气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。
和苏恩曦，酒德麻衣二女，跟他只是上下级和朋友的关系不同。
零和他路鸣泽，曾经是对方唯一的依靠，他们发过誓彼此不抛弃，直到生命尽头，零也是一直这么做的。
所以路鸣泽在把零送来维吉尔这之前，说了非常狠的话，还亲自动手，以最粗暴的方式挖出了零体内的龙卵，彻底斩断了零的所有念想。
几乎就差给她两个大逼斗，说废物给我滚蛋了。
这就是路鸣泽的性格。
决绝，很辣，不留余地。
无论是对自己，还是对别人。
他和零的感情是真的，没有半分虚假，但哥哥在他的心里，才是永远第一位的。
只要能让自己的哥哥打败尼德霍格，登上王位，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。
包括路鸣泽自己。
深吸口气，压下心中想要吐血的感觉，路鸣泽跟在几人后面，一起上了楼梯，在餐桌上坐下。
但是他并没有动筷子。
他现在这具身躯毕竟只是具现化的精神力，不需要进食，也没有这个功能。
“维吉尔老板，你们这次，进到尼伯龙根了？”
维吉尔点点头，酒德麻衣将当时的事情简单说了下。
“七头十角的大红龙，尾巴上拖着无数龙首……原来如此。”
路鸣泽接过维吉尔扔过来的那颗红色结晶，看了一会，露出恍然的表情。
“我以前只知道，奥丁这些年把自己天空与风一脉，和大地与山一脉的眷族几乎全抓起来了，还收集了无数混血种。
却没想到，是用【生命缔造】，把这些龙类和混血种，全部融合到了一起。
挺聪明的想法，单论肉身，这东西已经超越神域级了，但是没有权柄，终究只是蝼蚁。
想靠纯粹的肉身对付尼德霍格，不太现实。
奥丁自己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，才果断牺牲了这东西，换来自己逃跑的希望。”
摇了摇头，路鸣泽将红色晶体还给维吉尔，似惋惜似遗憾地叹了口气。
“现在日子越来越不好混了，次代种几乎死光了，天空与风和大地与山两脉加起来，才凑出七个，还全被奥丁给霍霍了。”
他惋惜的其实不是这七个次代种。
本来按照路鸣泽的计划，当自己的哥哥登上王座之时，全世界的龙类是要被彻底灭绝的，甚至还要加上混血种。
所以别说七个，就是七十个，七百个次代种的死亡，也不会让他的内心有一丝波澜。
真正让他遗憾的是，奥丁这个对抗尼德霍格的方法，其实是有一些可行性的。
只不过，是在远古时期。
“这么说，原来次代种很多？”
苏恩曦叼着筷子，有些好奇的问道。
“很多。”
路鸣泽点点头，眼中仿佛倒映着一片史诗般的恢宏战场。
“八王之乱前，有三四百只。”
“那么多？”
酒德麻衣有些惊讶，连零的眼睛都睁大了几分。
“对，就是那么多。
如果没有那么多的话，他们也根本杀不死尼德霍格。”
苏恩曦快速捕捉了路鸣泽话语中的关键信息，一个“他们”，一个“根本杀不死”。
听小魔鬼话里的意思，次代种们才是那次远古大起义的最大功臣？
而且路鸣泽本人，也没有参与那场战争？
这让黑金天鹅小姐的好奇心几乎要爆炸。
“你给我们讲讲呗，当年的事。”
“我可是签过九九保密协……好吧，那我就给你讲讲，龙族真正的历史。”
路鸣泽本想拒绝，可是看到维吉尔也投来的目光，便直接转变了话锋。
“那就从头说吧。
当初，和八大龙王一样，尼德霍格诞生时，其实也是双生子。
哥哥名叫尤克特拉希尔，是一棵高达天际，枝干撑起整个世界的巨大白蜡树，也就是北欧神话中，世界树的原型。
弟弟名叫尼德霍格，是一只丑陋的黑色毒龙。
哥哥强大而善良，弟弟弱小又恶毒。”
说到这，路鸣泽有些咬牙切齿，声音中都多了几分狠厉。
“他们共同统治着世界，却因为理念的不同，总是产生矛盾。
于是有一天，尼德霍格对哥哥说，让哥哥单独统治世界，什么时候哥哥累了，再换他来。
他这么说，是因为太了解哥哥的善良。
果然听到这话，哥哥觉得不能让弟弟受委屈，就让尼德霍格先统治，自己后统治，便陷入了沉睡。
尼德霍格非常开心，从哥哥沉睡后，便一边统治世界，一边啃食树根，吞噬哥哥的力量。
可一段时间后，变得不那么弱小的尼德霍格发现，自己哥哥太过强大了。
以至于他说出的话，全都会刻在命运的轨迹上，注定变成即将发生的事实。
换句话说，他的统治终将结束，再次变成自己哥哥的附庸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