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.
江念被这一声尖叫惊出一声鸡皮疙瘩，想再追问时，对面已经没声音了。
许染染这个反应，回来找她的显然不是正常状态下的林巧。
她速度很快地穿好衣服，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把匕首揣在腰间，又摸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子。
2029认出这是专门用来阻碍基因变异的药水，语气激动：“宿主，你这是准备重出江湖了？”
江念看他一眼，指了指自己惨白的脸色，算是回答。
2029沉默片刻，忽然有些担心，“宿主，那你现在去，能对付得了林巧吗？”
江念没回答，其实她心里也没底。
不过到了许宁家，看到周泽依也在现场时她一下就松了口气。
既然周泽依在，那就说明“审判者”也在，只要“审判者”能解除限制，那别说一个林巧，就算再来十个基因变异的怪物，也不成问题。
虽然周泽依此时此刻也是一脸慌乱，但好在手里的“审判者”还是能拿得稳的。
江念望向枪口对准的人。
准确来说，这已经不能算作一个人了，只能从上半身干瘦的轮廓上隐约看出一点人类的影子。www.qxnpa.com 橙子小说网
她的皮肤像一层胶皮似的覆在身上，上半身的皮肤勉强还算正常，但胃部以下的皮肤已经松松垮垮地耷拉下来，有些地方甚至脱垂到了地上，而透过这层皮肤，江念隐约能看到她腰以下的部位已经变成了由一堆粘稠的触须、鳞片覆盖的肉块和扭曲的肢体组合成的巨大囊肿，而那触须的末端，是被紧紧缠住的许染染和许宁。
两个人都已经昏过去了。
江念头皮发麻，眸光也冷下来，“居然用食尸鱼的基因做合成实验，这群畜生。”
如果说将人类改造成狼人是为了提升战力，那把一个年轻女孩改造成以腐尸为养料的食尸鱼，就纯粹是种让人恶心的恶趣味。
周泽依听到说话声音才看见她，露出个惊诧的眼神。
江念微微颔首，礼貌地打了个招呼，“周队长。”
周泽依眼睛刷得瞪大了，小声冲着江念说：“你来这干什么，赶紧走。”
林巧的喉咙里含混不清地发出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，江念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了几步，挡在了周泽依和林巧中间。
周泽依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，“江念，你干什么！”
江念停住脚步回头看她，“我想听听她在说什么。”
周泽依目瞪口呆地看着她，“什么？”
江念用手比了个开枪的手势，“周队长，如果等一下林巧突然发动攻击，你就瞄准她腰部的位置，多开几枪。”
见周泽依没有反应，她耐心解释道：“下半身那些变异出来的触须，是腰部神经控制的，所以只要瞄准腰的位置开枪，她就会放开许校长和染染了。”
周泽依愣住，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江念笑笑，“上学的时候，在一本书上读到过。”
她说罢，又往前走了几步。
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还在继续，江念垂眸，微微侧过脑袋贴近林巧，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……救……我……”
“救你？”
林巧情绪却忽然激动起来，喉咙里的声音也跟着提高，“我……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
江念微微蹙眉，努力分辨着含糊不清的音节，脑海里倏然闪过一个念头，她提高声音，语气却带着安抚，“林巧，你让我们救你的妈妈，是吗？”
林巧毫无反应，触须胡乱扭动着，几乎陷入了狂躁的状态。
许宁和许染染像两具没有生命的橡皮娃娃，被甩得上下翻飞。
周泽依捏了一把冷汗，按江念说的，将枪口瞄准了林巧腰部的位置。
江念又提高声音，几乎是扯着喉咙喊道：“林巧，你想让我们救你妈妈，是吗？”
周泽依耳膜生疼，几乎马上就要按下扳机时，林巧却忽然安静下来。
咕噜咕噜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了，周泽依只听到耳边有像风吹过似的声音。
是林巧，她居然像个孩子一样，在委屈地呜咽。
可怖的触须慢慢收回去，许宁和许染染被温柔地放在了地上。
周泽依愣怔片刻，看看林巧又看看江念。
江念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，她往后退了几步，语速极慢地询问：“林巧，你妈妈在黑市更换了义体，是吗？”
林巧干瘦的脖颈缓缓上下移动。
看起来林巧的喉咙恐怕已经因为基因攻击坏掉了，江念虽然有许多疑问，却只能挑些对方能回答的来问。
她想了想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猜测，“你为了凑钱给你妈妈更换义体，所以参加了基因实验，是吗？”
林巧又呜咽起来。
江念微微眯眼，“林巧，最后一个问题，在你身上进行的这个基因实验，完成了吗？”
林巧身子一僵，从喉咙口呕出了个“嗯”。
江念叹了口气，回头看了眼周泽依。
周泽依眨眨眼，“怎么了？”
江念抬手，比了个开枪的手势，“动手吧。”
周泽依一愣，但林巧明显已经安静下来了，她握着枪的手不自觉紧了紧，“为什么？”
江念缓缓道：“林巧身上的基因实验已经结束了，而且如果单纯从基因移植的角度来看，”她停了几秒，声音里带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，“林巧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成品。”
周泽依只觉得自己浑身发麻，她又看了一眼窗户旁边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孩，艰难地开口，“完美？”
江念点头，“她没有完全失去人的特征，甚至可以用上半身的人类特征欺骗别人，而同时，她又具备了食尸鱼最有攻击力的身体部位。”
周泽依倒吸一口凉气，“食尸鱼的那些触须！”
“他们几乎切断了林巧大脑控制下半身的所有神经，”江念看了眼让人反胃的触须，“用不了太久，这些触须就会开始无差别攻击。”
周泽依恍然：“所以只能趁着她还有意识的时候……”
“对。”
周泽依握着“审判者”对准林巧，林巧歪歪脑袋，眼里带着探寻，看起来颇为乖巧。
她有些不忍，扭过头问江念，“你答应林巧要替她救她妈妈了？”
江念挑起一边眉毛，颇为玩味地看着周泽依，“我？难道不是你吗？”
周泽依一怔，随后又很快反应过来，对啊，她才是安全局的人，保护市民明明是她的职责。
林巧的触须又渐渐躁动起来，江念冲着周泽依抬了抬下巴，声音冷淡，“周队长，再不动手可就来不及了。”
周泽依喉咙上下动了动，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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