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3 章 我就知道×2

谈秋生失眠了。

在陶程千方百计想要弄死他之后,他晚上睡觉都不敢把眼睛都闭上,生怕脖子上突然出现一双鬼手,亦或是一根绳子。

第二天早上,谈秋生无精打采地起了床,将过去一周穿过的衣服放进洗衣机。

衣服兜里摸出两根棒棒糖,一张折起来的纸。

展开一看,是陶程送给他的画像,一直放在兜里,揉搓得皱皱巴巴了。

谈秋生端详着画像上又红又黄的线条,看看镜子:“明明一点都不像。”

他无法理解陶程的大作,正如无法理解陶程像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的心情。

谈秋生将画像放进书房的收纳箱里,转身敲了敲主卧的门,里面传来欢快的声音:“来啦!”

下一秒,房门打开,陶程像一只活泼的百灵鸟,从房间里飞出来,他睡得头发都乱了,身上的睡袍也松松垮垮的,挂在肩头要掉不掉,露出一大片锁骨。

“谈秋生,你今天起的很早,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见到我?”

不是,我只是被你吓得失眠了。

谈秋生默默腹诽,将他的睡袍拉好。

陶程嘿嘿笑了两声,神秘兮兮道:“我就知道。”

“……”

你又知道了。

谈秋生现在听到这四个字就不舒服,嘴角往下拉了拉,拿出手机点开购物软件:“今天想穿什么风格的衣服?”

用鬼气幻化出来的衣服看起来和正常衣服区别不大,所以养一只可爱鬼的开销只有伙食费,谈秋生滑了滑图片,点开一件兔耳朵卫衣:“这个怎么样?”

连帽卫衣,兔耳朵有三十公分长,不戴帽子的时候耳朵会垂在身后。

“好看,那裤子穿什么?”

店铺里有搭配好的裤子,谈秋生翻着看了看:“这个吧。”

上身卫衣,下身背带裤,陶程幻化完之后转了个圈:“好看吗?”

背带裤很减龄,陶程本来就长得显小,换上这一套衣服后,浑身散发着稚嫩的气息。

谈秋生满意地点点头:“挺合适的。”

现在他和陶程站在一起,更像父子俩了。

岑央的事情还没处理完,用活人肉身来养鬼胎是邪术,事关重大,查清楚事情原委之后,还需要将之和鬼胎一并交给地府处置。

陆一九在四殿手下当差,四殿对形式规范,很注重记录,久而久之陆一九也成了整理案卷的一把好手。

谈秋生将卷宗交给他制订,把十殿叫进了休息室。

“你眼睛怎么了?”

十殿没好气道:“没睡好。”

到了人间后,他的力量受到了一定限制,需要遵循人类的生活方式,不好好吃饭会饿,不好好睡觉就会有黑眼圈。

昨天被陶程吓到了,十殿回去以后做了好几个噩梦,梦到自己变成了鬼胎,被陶程吞了。

“烦死了。”十殿心情很郁闷,抓了抓头发,轻嗤一声,“你这黑眼圈也挺重的。”

谈秋生叹了口气:“我也没睡好。”

两人大眼瞪小眼,不约而同地想到什么,同时开口。

“你为什么没睡好?”

空气突然安静下来。

两人沉默一瞬,又异口同声道:“该不会是因为陶程吧?”

“……”

谈秋生失笑,他和十殿在某些时候总会有奇奇怪怪的默契。

十殿颇为惊诧:“你昨天力挽狂澜,怎么还睡不着觉?”

“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?”谈秋生揉了揉后颈,随口道,“我有我的烦心事,领导你怎么没睡好,该不会是被吓得做噩梦了吧?”

十殿:“……”

谈秋生有时候该死的敏锐。

见他一脸郁卒,谈秋生惊奇地啧了声:“被我猜中了?”

了不得,十殿在地府里作威作福,天不怕地不怕,胆子大到能拔阎王的胡子,竟然被陶程给吓住了。

不过也正常,昨天那情况确实十分危急,若不是有勾魂索做后手准备,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。

事实如此,但不能如实说。

谈秋生啧啧道:“这回知道我提醒你别招惹他的原因了吧,就你这小身板,扛不住他几巴掌。”

被两巴掌扇晕的周景融就是前车之鉴。

十殿臭着脸,想反驳,但又无处辩解,抱怨道:“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怪物,他该不会是你从十八层地狱里偷渡出来的吧?”

对于犯下滔天罪孽的阴魂,地府会剥夺其投胎转世的机会,关在牢笼里赎罪,十八层地狱越往下,关押的阴魂罪孽越深重,都是穷凶极恶的厉鬼。

怎么能把陶程和那些厉鬼相提并论!

谈秋生眼底闪过一丝不悦:“我要是有那等本事,早就不会叫你领导了。”

掀了阎王殿,自己做地府的一把手不好吗?

十殿撇了撇嘴:“他和我以前见过的阴魂都不一样,他不正常。”

陶程身上肯定有秘密,而谈秋生在帮他隐瞒。

十殿一脸狐疑,仔细打量着谈秋生,试图从他脸上发现些许端倪。

谈秋生神色从容,哂道:“遇事少往别人身上找问题,多反省一下自己,是不是没好好学习地府知识手册,见识短浅,来个厉害点的鬼就怀疑人家不正常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听懂了,谈秋生在讽刺他。

十殿心情不爽,这能怪他吗,要怪就怪那破知识手册编的晦涩难懂,教习的先生又是个老学究鬼,讲起课来枯燥无比,不仅他逃课了,他的哥哥们都逃过课。

当然除了他四哥那个变态。

“好了,不闲聊了,我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岑央的事情,你昨天在她的住处都搜到了什么,有没有发现奇怪的事情?”

开始工作后,谈秋生立马变得正经起来。

“要说奇怪的事情,还真有。”十殿下意识抽了抽鼻子,“昨天我发现她丈夫尸体的房间里有股怪味,感觉有些熟悉,但我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了,反正我一闻就想吐。”

他现在想起那股味道还直犯恶心。

这……

勉强算是怪事。

“除了味道奇怪,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?”谈秋生举了个例子,“比如符纸,祭品。”

培育鬼胎的过程复杂,需要准备很多东西,尸体上要做文章,还得用特殊的法器困住魂魄。

皇半仙儿以前跟他说过,各家有各家的本事,不同天师做这种事的流程也有细微差别,从这方面下手,或许可以顺藤摸瓜,找到幕后之人。

岑央是个普通女子,连他的身份都摸不透,不可能知道这种邪术,她背后一定有出谋划策的人。

而这个人,才是这一次鬼胎事件最应该关注的对象。

十殿仔细回忆了一下,摇摇头:“没有符纸,也没有摆东西,不过那个房间很黑,没有窗户。”

地府常年处于黑暗之中,大殿里处处都点着灯,而人间则不同,人间的房屋基本都有窗户,为了让阳光透进来。

而存放尸体的房间没有窗户,阴森森的,给人一种凉意。

“很黑?”

谈秋生拧起眉头,他昨天应该亲自去查看一下的,只靠十殿的描述,无法获得更多有用的线索。

见他一脸沉色,十殿就知道自己没帮上什么忙,抿了抿唇:“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

“晚了。”谈秋生望着虚空中的一点,平静道,“对方如果有心要隐藏身份,在我们离开之后,就会销毁一切痕迹,现在去也找不到线索了。”

“是我的错,没有好好检查。”

“我不是在怪你,兴许在我们去找岑央之前,对方就将痕迹都抹去了。”

十殿暗暗舒了口气,他刚刚加入特殊事件事务所,不想工作上有失误。

“那现在怎么办?”

“走一步看一步吧,如果真有人蓄意为之,肯定还会露出马脚。”

十殿伸了个懒腰,颇为唏嘘:“我一直以为在人间工作就是收收魂,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鬼胎,现在还有破坏人间秩序的幕后凶手。”

工作过程中不仅安全会受到威胁,还需要动脑子。

谈秋生笑笑:“所以才需要特殊事件事务所的存在。”

十殿先离开了休息室,谈秋生抱着胳膊靠在墙上,脸上的轻松表情完全收敛了,神色变得严肃起来。

十殿以为鬼胎只是个例,幕后黑手也不过是为了破坏人间的秩序。

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?

这个鬼胎是由阴魂转化而来的,也就是说岑央的丈夫死了之后,魂魄没有收回地府,反而一直留在人间,被岑央变成了鬼胎。

在这件事情中,岑央的动机并不重要,从始至终他关注的只有一点:地府没有记录,岑

央的丈夫和之前交通事故中的三位遇害者一样,魂魄脱离了地府的掌控。

谈秋生头疼地揉了揉眉心:“亏了。”

他有些后悔了。

接下特殊事件事务所的所长调令,沾上的麻烦比他想象中还要多。

谈秋生暗叹一声,事已至此,只希望陆一九的猜测不要成真吧。

从休息室里出来,入目是令人震惊的画面,陶程、十殿和周景融坐在一排,聚精会神地盯着桌子对面的陆一九。

“你们干什么呢?”

谈秋生很好奇,陆一九做了什么事情,让害怕十殿的周景融、害怕陶程的十殿、以及天不怕地不怕的陶程和平地坐在一起。

一看到他,陶程的脸上就洋溢起了惊喜:“谈秋生,快过来!”

没有空闲的椅子了,谈秋生走过去,抱着胳膊站在陶程身后。

陆一九双手交叠,笑眯眯道:“所长,我们在讲故事。”

“什么故事?”

周景融一脸兴冲冲的表情,活像吃到了大瓜的猹:“是影后岑央的故事!今天早上新闻都炸了,岑央好像被人绑架了,她的住处一片凌乱,警察去了没找到岑央,但是找到了一具男尸,据说是她的丈夫。”

谈秋生挑了挑眉头:“哦?”

岑央以血肉之躯豢养鬼胎,就算没有他们插手,也命不久矣了。

她现在半人半鬼,和被剖出来的鬼胎都在地府管辖的范围之内。

至于鬼胎生前的尸体,也就是岑央的丈夫,他的死亡属于人间处理的范围,该留给警察调查。

“陆哥正在给我们讲岑央和她丈夫的爱恨情仇。”周景融热情邀请,起身将椅子让给他,“老板,坐下来一起听听?”

“不必。”谈秋生将手搭在陶程的椅背上,语气凉凉的,“陆哥知道的挺多,我都没想到你还会讲故事。”

若非必要,地府行事不得让人类知晓。

陆一九摊摊手,语气无辜:“我只是讲一下我四处搜寻来的偶像八卦,不会影响工作的。”

周景融连忙举起手:“我可以作证,我们没有在上班时间摸鱼,主要是没什么工作,听听故事可以促进同事之间的感情。”

毕竟他们这个事务所里成分驳杂,有人有鬼有傀儡,很难像和正常人一样沟通。

谈秋生一阵无语,他和陆一九说的是不会泄露地府的机密,周景融说的是浪费工作时间,根本不是一回事。

陆一九莞尔:“小周说得对,所长要不要加入,和我们一起培养感情?”

陶程攥住他的衣袖,一脸期待。

谈秋生认命地点点头:“说吧,我听听是什么八卦。”

陆一九捻了捻指腹,目光在谈秋生和陶程身上转了转,眼底闪过一丝深意。

“岑央是从拍摄《消失的玫瑰》这部影片后大火的,你们看过这部片子吗?”

谈秋生不关注电影,陶程和十殿就不用说了,众人的目光落在

周景融身上。

周景融挠挠头:“这片子太沉重了,我就看了个开头,不是我喜欢的类型。”

陆一九笑笑:“好吧,没看过也不要紧,总之《消失的玫瑰》这部片子和岑央本人的经历十分相似。”

“岑央是个孤儿,因为长得漂亮,她很小的时候就被人领养了,只不过没多久养父母就离婚了,岑央一直跟着养父生活。”

关于岑央的身世经历并不是秘密,自从她进入娱乐圈开始,镁光灯就将与她有关的一切清晰的呈现在大众面前。

周景融性子急,催促道:“这些早就传遍了,岑央和养父相依为命,两人的感情很好,养父去世后她一度陷入悲伤无法自拔,陆哥你说点大家不知道的。”

“年轻人就是性子急,我这就说到你不知道的事了。”陆一九慢条斯理地扔下了个重磅炸弹,“岑央的养父是个人渣,离婚的原因是养母发现他猥亵岑央。”

“卧槽?!”

周景融如遭雷劈。

陶程歪了歪头,一脸疑惑:“谈秋生,周景融为什么这么震惊?”

十殿忍不住嘟哝:“周景融就在你面前,你直接问呗,问谈秋生不麻烦吗?”

“我就喜欢问谈秋生,你管不着。”

“……”

谈秋生掩着唇轻笑,陶程比十殿高,坐在椅子上高出一截,有种欺负小孩的既视感。

“你们两个别吵了,我震惊是因为岑央对外一直表现得和养父关系很好,我刷到过好几次岑央在采访中感谢他的视频。”

当时还上过热搜,评论里都夸她知恩图报,是个孝顺的姑娘。

周景融一脸复杂:“陆哥,你这瓜保真吗?”

“我只是讲个故事,无论是真是假,都和你没有关系。”

“……”

周景融语塞。

陆一九继续道:“岑央一直受到养父的控制,被猥亵了很多年,直到进入娱乐圈之后,这种情况才慢慢停止。”

在《消失的玫瑰》里,岑央所扮演的角色和她有一样的命运,生活不断磋磨她们,活下去很难。

“拍摄电影的时候,岑央认识了她的丈夫,也就是《消失的玫瑰》的投资人,一个富二代。”

十殿一拍桌子,双目炯炯有神:“我知道了,接下来就是霸总金丝雀的套路了!”

“……”

谈秋生默默抬起手,捂住了陶程的耳朵。

十殿有一段时间沉迷各种霸总,尤其偏爱强/制,男主角动不动就是几百万砸下去,砸得女主角哭哭唧唧,心不甘情不愿,却还要报恩。

谈秋生想起来都浑身起鸡皮疙瘩,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,是因为那段时间十殿给他打钱打的很痛快。

另外每次给他发工资,十殿都会配上一句话: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金钱交易,你别痴心妄想,妄图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。

谈秋生一阵恶寒。

“有那么点意

思吧,不过现实和可不一样。”陆一九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,“和岑央恋爱没多久,富二代就劈腿了,但是岑央不舍得和他分开,一直没有分手,后来两人就结婚了。”

“等等,这和我听到的嫁入豪门的故事不一样。”

不应该是富二代的家人不同意他娶个娱乐圈的戏子,富二代也没玩够,一直吊着岑央,就是不提结婚的事情,但岑央没有放弃,给富二代生了孩子,然后成功上位。

这才是这种故事的常见打开方式。

谈秋生瞥了他一眼:“你平时不好好学习,都在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?”

周景融很冤枉:“这不是现实常态吗?我看娱乐圈里有好多借子上位的例子。”

有些人对于后代的延续十分执着,好似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一样。

陆一九哭笑不得:“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,岑央和富二代结婚没有受到阻拦。”

可能是因为富二代虽然花心,但的确很喜欢岑央吧。

毕竟岑央那张脸很出色。

而很多男人都是视觉动物。

“那接下来呢?”

“接下来富二代就死了。”

周景融愣住:“这就结束了?!”

说好的岑央和她丈夫的哀怨情仇呢?

到头来她丈夫出场时间还不如养父长,并且还痛失身份,从“丈夫”变成了“富二代”。

陆一九笑了笑,故作深沉道:“甜蜜的故事结束了,接下来就是恐怖故事了,听了可能会做噩梦的,你们确定要听吗?”

“当然!”周景融首当其冲,“周哥我天不怕地不怕,会怕恐怖故事吗?”

笑话。

“那你怕鬼吗?”陶程一脸好奇。

周景融卡壳了。

十殿不屑地嗤了声:“鬼有什么好怕的,胆子真小。”

周景融:“……”

你自己就是鬼,当然不怕鬼了。

周景融很不服气,小矮子是不是说话都不好听,陶程也这样,一句话就能堵死人。

谈秋生敲了敲桌子,打断他们的争吵:“先听故事吧。”

他也有些好奇后续了。

“其实我说谎了,这个故事没多么恐怖,只是一个真相。”不等他们发问,陆一九就揭秘了,“岑央很爱富二代,为了将他永远留在身边,她把他砍成了几十块,然后又一针针缝了起来。”

岑央将丈夫和对丈夫的爱一起融进了身体里。

这就是陆一九所要讲述的故事原委。

空气凝滞,事务所里一片寂静,门外时不时传来交谈声和脚步声,热闹的气氛和屋内截然不同。

“好了,故事讲完了,我要去工作了。”

没管愣住的众人,陆一九挥一挥衣袖,拿着纸笔进了休息室。

“是我的问题吗,我怎么觉得这个故事还是有点恐怖的?”

不是很直观的恐怖,而是细思极恐

,越琢磨越瘆得慌。

周景融咽了咽口水,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
十殿眉心紧蹙:“岑央杀了她的丈夫,可她不是很爱她丈夫吗,怎么会忍心杀死他?”

他不懂爱,但时常见到有阴魂在黄泉徘徊,不肯喝下孟婆汤,想要等待心上人。

“就是因为爱才杀的。”陶程幽幽地叹了口气,“只有杀了他,他才不会被别人抢走,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。”

十殿不理解,但他大受震撼:“这也太变态了吧!”

确实很变态。

谈秋生将陶程的脑袋掰正,拽住他的兔耳朵:“你想都别想。”

十殿和周景融不明所以,只有陶程听懂了他的意思,撇了撇嘴,一脸不高兴。

好烦,谈秋生还不同意去死。

“你为什么不愿意?”

和他一起当鬼不好吗?

“谈秋生,你该不会是怕疼吧?”

活活掐死很痛苦,确实不是个好的死法。

“换个死法也不是不行。”陶程兴奋地举例,“上吊?饿死?烧死?你喜欢哪个?”

“哪个都不喜欢。”

谈秋生一脸麻木。

陶程怎么会是鬼王苗苗,他应该投胎到地府,当阎王的儿子,那死人业绩肯定蹭蹭蹭往上涨。

陶程一点都没被打击到:“不喜欢也没关系,谈秋生,我会给你找到一个不痛的死法。”

“……”

谢谢,不用。

他这是造了什么孽?!

皇半仙儿算的果然准,陶程这枝阴桃花需要符咒化解,穿的那么可爱,做的却是要命的事情。

要他的命。

谈秋生无处可躲,进了休息室。

在这一点上陶程十分懂事,如果他要工作了绝对不会来打扰,可能知道工作是为了赚钱,赚钱才能给他买东西吃。

“谈老板还有被追着跑的一天,真是活久见。”陆一九眼神戏谑,笑了声,“看来小娇妻的威力很大。”

“……”

哪里是小娇妻,分明是讨命的冤家。

谈秋生头疼不已:“你怎么知道岑央的事情?”

“谈老板不是猜到了吗?”

谈秋生闻言冷下脸:“越过办事处,私自探查犯罪之人的魂魄违反了地府的规定。”

岑央不会主动讲述自己的经历,那些隐秘肯定是陆一九用特殊方法知道的,这样的方法,谈秋生只能想到一个——搜魂。

“岑央还没有死,她算是半个人,陆一九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?!”

“谈老板和四殿真的很像,重视规矩和程序。”陆一九将整理好的案件过程放进文件袋里,“特殊事件事务所有豁免权,事急从权,我认为我这么做没有错。”

他将文件袋递过来:“现在可以结案了。”

谈秋生没有接,沉默地看着他。

陆一九耸耸

肩:“要弄清楚发生的一切,必须要拼出完整的事实,我们可以利用的只有岑央。”

他搜查了岑央的魂魄,看到了岑央经历过的一切,包括被猥亵的童年,以及被背叛的痛苦,以及岑央举着刀杀死自己丈夫的画面。

这些画面里藏着他们需要的蛛丝马迹。

“谈老板,难道你不好奇岑央和阴魂丢失一事有没有关系吗?”

“我好奇,但我不会用这样的办法来寻找答案。”

休息室里很昏暗,谈秋生靠在门边,眸色沉沉:“搜魂是用来对付穷凶极恶的厉鬼的,被探查过的魂魄会加深记忆,没有办法通过轮回。”

也就是说,岑央没有来生了。

“所以呢?”陆一九嗤了声,“岑央豢养鬼胎超过三个月,害死了好几个人,犯了错,受到惩罚不是应该的吗?”

“惩罚不应该由你我来定,你越权了。”谈秋生眉头紧锁,沉声道,“陆一九,你现在是特殊事件事务所的员工,而我是所长,我郑重的警告你,以后不要再擅自做这样的事情。”

陆一九敛了敛眸子,眼神冷了几分。

“不管你在四殿办事处是怎么做的,在事务所里,一切必须按照规矩来办。”谈秋生垂眸,“我不是四殿,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惯着你。”

这话不知道怎么搔到了陆一九的痒处,谈秋生离开之后,他咂摸了一会儿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和陆一九吵过之后,谈秋生的心情变差了很多,接任特殊事件事务所的所长之前,他就猜到了会遇到很多难办的事情,但实际情况远远超出预计。

这并不是一个好差事。

现在事情逐渐超出控制,他已经被迫走上了这条路,没办法抽身。

陆一九今天能破坏规矩擅自搜魂,明天指不定又会惹出什么乱子,他不想一边因为人间的灵异事件焦头烂额,一边还得帮陆一九擦屁股。

“陆一九欺负你了吗?”

陶程挥了挥拳头,好似只要谈秋生点个头,他就会去摁着陆一九揍一顿。

谈秋生靠在椅子里,摇摇头:“没有。”

其实他介意的并不是陆一九对岑央的处置,岑央罪有应得,移交给地府后,处置的结果也大差不差,他在意的是陆一九这样做可能会引发的一系列问题。

他实在不是个上进的人,不想做出一番成绩,只想得过且过混日子。

“我只是在想晚上吃什么。”谈秋生拽了拽他的兔子耳朵,“外卖吃腻了,今晚出去吃饭好不好?”

“出去吃什么?”

陶程瞬间来了精神。

任何新奇的事物都能吸引他的注意力,比如一句话、一个词汇、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……

谈秋生想了想:“去吃一个我一直很喜欢,却很少去吃的东西。”

“是什么东西?”

谈秋生笑而不语: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
陶程的好奇心没有炫耀心重,没有多问

,屁颠屁颠地跑去找周景融了。

听完岑央的故事后,周景融觉得世界都变得不真实了,他双目无神,抱着椅子坐在事务所门口,像个晒太阳的老大爷一样。

陶程难掩激动:“我现在很高兴。”

周景融:“哦。”

陶程不满地皱眉:“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很高兴吗?”

周景融配合地问道:“为什么?”

陶程喜滋滋道:“我不告诉你。”

周景融:“……”

欠揍傀儡!

周景融原本还沉浸在岑央故事的冲击之中,被陶程一闹,顿时没心思深沉了,他打量着陶程,问道:“你这么高兴,和老板有关吧。”

不止谈秋生很宠爱陶程,陶程也很依赖谈秋生,套用一个网络上流行的热词——双向奔赴。

这一人一傀儡硬是把日子过出了甜蜜感。

陶程嘿嘿傻乐:“没错。”

果然。

周景融啧了声:“是因为什么?”

“你别问了。”陶程摆摆手,笑得见牙不见眼,“你问我也不会告诉你我高兴是因为谈秋生要带我出去吃饭。”

“……”

围观一切的十殿眼神复杂。

陶程是不是傻?!

周景融从善如流,说不问就不问。

桌子上放着他之前搬运回来的水果,种类齐全,可以摆个小型水果摊了,周景融从桌子上拿了个橘子,慢慢剥皮。

陶程盯着他的动作,咽了咽口水:“这个东西好吃吗?”

想吃就直说,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。

周景融好笑地摇摇头,将剥好的橘子递给他。

“唔,味道还可以,就是有点酸。”陶程三两口就把橘子吃完了,“再给我一个。”

“桌子上有,你自己拿就行了。”

“我不会剥皮。”

“……”

合着这是使唤他当剥水果小工呢。

周景融一阵无奈,又拿起一个橘子:“你学一下,不然以后我不在,谁给你剥橘子。”

“谈秋生会给我剥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周景融噎住:“陶陶,你和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

某种意义上来说,傀儡是天师的仆人,从来没见过使唤天师的傀儡。

“谈秋生是我的宝物。”

周景融一脑门子问号:“什么意思?”

“意思就是谈秋生属于我。”他的橘子刚剥好,陶程就抢了过来,“谈秋生除了是我的宝物,还是我唯一的朋友,总之我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,他如果不见了,我会像犬八公一样一直等着他。”

“朋友”这个词听起来正常很多,但“犬八公”又是什么?!

周景融擦了擦手:“那你在老板心目中是什么身份?”

这个橘子是绿皮的,比刚才的更酸。

陶程被酸得皱了皱眉头,

思索着这个问题的答案,心口却涌起一股甜蜜滋味。他环顾四周,确认谈秋生不在,才冲周景融招了招手,小声道:“在谈秋生的心目中,我是他的……”

喜欢的鬼?

心上鬼?

好像都怪怪的。

他想不出合适的词,换了一种形容:“总之他特别特别喜欢我,是那种想和我共度余生的喜欢,是,是爱!”

周景融:“!”

喜欢有很多种解释,但爱只有一个可能。

他就知道!

谈秋生有恋傀儡癖!!!

谈秋生刚进事务所就感觉到了不同,周景融直勾勾地盯着他,眼神灼热,似乎要在他的身上盯出一个洞来。

“有事?”

“老板,你……唉。”

谈秋生:“?”

抽什么疯?!

周景融语气深沉:“老板,我觉得你这样不好。”

“什么?”

谈秋生是个人,并且是个厉害的天师,前途无量,喜欢陶程算什么事。

不是说陶程不好,只是陶程是个傀儡,傀儡本质上是死物,谈秋生和陶程之间存在着生殖隔离。

这注定是一段不被世俗接纳的爱情。

周景融叹了口气:“第一,陶陶……陶程是傀儡。”

谈秋生一头雾水,不过他向来不急于求证:“嗯。”

“第二,陶程是个男傀儡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第三,陶程年纪很小,是个未成年男傀儡。”

谈秋生纠正道:“他成年了。”

虽然陶程看着显小,但他查过陶程的生辰八字,成年了。

“好吧,他成年了,这不重要,重要的是老板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?”

“没有。”谈秋生不耐烦道,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
周景融苦口婆心地劝道:“我想说的是,你和陶程不适合做恋人。”

“……就这?”

谈秋生一阵无语。

他俩本来就不是恋人,也不知道周景融哪根筋搭错了,误会他们两个是一对。

反应这么平淡?!

周景融心里一咯噔,难道谈秋生已经下定决心违背世俗,和陶程谈一段禁忌的人傀之恋了吗?

他的老板娘真成了傀儡。

是一个打过他两巴掌的男傀儡。

他一度想让老板娘叫他“哥哥”,还曾想诱拐过老板娘。

周景融倒吸一口凉气,怪不得谈秋生会让他自己搬水果,合着是吃醋了。

“老板你真的是……”周景融忍不住感慨,“我就知道。”

他老板超爱。

谈秋生一阵心梗。

不是,你他妈怎么也开始知道了?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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